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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壹零贰——理道之问（第1页）

江潮方息，天色已晓。陆游、辛弃疾之志，虽与苏文通契合，却仍被时局掣肘。苏文通送二人归去，心中沉重，久久无语。

他回想二人所言，皆有壮志，却受困于国势。兵虽锐，诗虽烈，终难拨开积弊。

「文能振士气，武可御强敌……然而天下仍陷于忧患。」

他心生疑惑：自己行走千载，既论文以兴国，亦倡武以安边，为何国祚犹未能长固？

这疑问，如雾笼心，使他步履沉重。

行至一座古寺，见松涛如潮，涧水潺潺。忽闻远处有人低诵经义之声。字字清澈，似有拨云见日之力。

苏文通心中一震，循声而去。只见山寺之外，一儒者正对松林而立，衣冠整肃，眉目清正，此人正是朱熹。

朱熹转身，微笑而揖：

「苏君行迹江湖，文武并举，天下多有所闻。今日相会，幸甚。」

苏文通还礼，谦然道：

「陆君之文，辛君之剑，皆可扶国。然天下之治，恐非兵与诗足以成之。朱公所思，当在于理道乎？」

朱熹长叹，目光遥望苍穹：

「国有疆界，然理无疆界。若人心不正，天下终无以久安。理学之兴，不为一朝一夕之用，而欲澄清世道人心，使人知义理，明是非。如此，则即使兵戈四起，亦有人心可托。」

苏文通默然良久，道：

「文以载道，武以卫道。然『道』之所在，若无人明之，终为虚言。朱公所倡，乃以道安人心，使天下有根。此或正我所缺。」

朱熹颔首：

「苏君自言以诗鼓舞，以兵守疆。然若文人不知本原，则诗仅为浮华；若武将无义理，则兵或为乱源。故须以『理』为纲，系之文武，方成一体。」

两人对坐于松下，日光透叶而下，洒落满身。

朱熹言：「我尝读《大学》，见其有『格物致知，诚意正心』之旨。若能以学问正人，以道义济世，则虽百世之下，犹有人心可守。此，乃我毕生之愿。」

苏文通静静听着，心湖微动。先前于江边与辛陆共议时，他偏重文武之用，如今遇朱熹，方觉文武之外，更须有理，以系万世。

他忽起身，深揖一礼：

「朱公之言，如松风入耳，使我心有所悟。自此往后，我当将『文』『武』之外，兼纳『理』，使三者并行，不负苍生。」

朱熹微笑，眼神清澈如水：

「如此，则天下或可少一分颠沛，多一分安和。」

松声不绝，彷佛见证这场「理道之会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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