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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玖拾——临安朝堂（第1页）

临安皇城，钟鼓甫鸣，百官齐聚。大殿金銮，文武排立。

高宗端坐龙椅，面色沉沉。虽为一国之君，眉宇间却常带三分怯懦。岳飞北伐虽捷，他心底却不安。因他清楚，若岳飞功成，满朝声望必将压倒皇权。

秦桧立于班首，衣冠整肃，目光阴鸷。他一言出口，满殿皆侧耳而听：

「陛下，岳飞违诏不止，心怀异志。今十二金牌急召，若再迟疑，恐生变乱！」

此言一出，群臣哗然。

有忠直之臣上前抗声：

「岳帅数战皆捷，军心所系，民望所在。若此时撤军，不但失百姓之心，更恐边防顿失屏障！」

又有偏附秦桧者随声附和：

「岳飞擅自北进，坏了和议。倘若金人借口再犯，祸将及临安！」

两派争执不休，朝堂上声浪起伏。

——

高宗听得额头直冒冷汗。这正是他最怕的局面——岳飞强则君弱，岳飞弱则金兵压境。无论如何，他都无心再经战乱。

就在此时，忽有一名侍臣呈上一封书信。高宗展开一看，眉头微动。

那信中只寥寥数语：

「北伐若止，则金人必乘虚南下；北伐若续，则边境可得喘息。陛下慎思，勿使一朝安宁化为万民血泪。」

笔迹俊逸，却未署名。高宗心神大乱。

他抬眼看向群臣，恍惚间彷佛看见岳飞铁骑驰骋中原，百姓夹道欢呼，又见金兵南下，烟火遍野。那一瞬，他竟无法决断。

——

秦桧见状，心中冷笑，正欲再进一言，却忽闻另一派大臣声高如雷：

「臣请陛下暂召岳飞班师，但不得散其军伍，以留备边。如此既可示金人以和，亦不致削我兵锋！」

这折衷之策，竟正合高宗心意。他连忙点头：

「卿言有理。就如此办！」

秦桧脸色微变，却不敢当场反驳。

——

殿外，一抹人影静静立于角落。正是苏文通。

他未入班列，却早将暗线布于朝堂之中。他先一步返回朝堂，托人提起这折衷之议。虽无法全保岳飞之势，但至少为其争得喘息。

苏文通抬眼望天，心中却无半分喜意。

「这一场，终究只是权宜之策。岳飞的磨难，尚未真正开始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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