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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柒壹——永叔之道（第1页）

边关的风，带着铁与血的气息。自与狄青一番论道后，苏文通随其至军中，亲眼见证了文武交融的力量：将士们训练时，不再单是杀伐的呐喊，而多了一份以「守护」为名的信念；而狄青在处置军务之余，亦会展读律文，询问苏文通意见，务求行兵之举不背义理。

这段经历，使苏文通心中更坚信：唯有文以驭武，武以护文，方能使社稷长久。

数年之后，他自军中抽身，重返朝野之间，然而时局已然转变。文臣之间，亦有新声渐起。

一日，他行至应天府，见城中士子聚于一处，争相传诵一篇新作。苏文通上前，见那文辞隽永，笔力清朗，不仅辩论治国之道，亦蕴含忧时之心。众人皆言，此乃「欧阳永叔」所作。

苏文通闻其名，不觉一笑：「此人文笔，直如浩然清风，能扫积习之尘。」

数日后，他得机会于一场文会中与欧阳修相识。

欧阳修年长，眉目间既有书卷之气，亦透几分倔强之骨。两人对坐，酒香盈袖。

欧阳修先举杯道：「久闻先生名，今日得见，幸甚。然永叔不才，素以直言自处，倘有冒犯，望先生莫怪。」

苏文通微笑回敬：「文以立世，本当直言。若人人避讳，国之病痛，谁能指出？」

欧阳修闻言，眼神一亮，拍案道：「正合我意！当今朝堂，士风渐衰，朋党之论四起，群小结党，君子反为掣肘。若无人敢言，何以正天下之风？」

苏文通缓缓颔首，取笔于几案上写下：

「士者，天下之骨也。骨若软，则形虽存而气早亡。」

欧阳修凝视片刻，忽而大笑：「先生一言，直抵要害！永叔平生志，正是欲以文章振士风，使后世士子知忠直为本，不为权势所屈！」

二人对话渐深，不觉间夜已沉沉，灯火犹明。

苏文通望着欧阳修，心中微动：此人所言所行，与范仲淹所倡「先忧后乐」之志暗暗契合。若能并行，必为一代文风正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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