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研小说

卷贰玖——丘壑名士（第1页）

江汉浩荡，烟波无际。初春的襄阳，草木微动，水鸟浮沉。

苏文通自长安南下，舟行数日，终抵襄阳。

码头边，数名文士正立于柳荫下，正言笑间，一人衣着朴素，须眉萧散，气度却隐隐不凡。他正低声吟咏，声调清朗，与江水声交相呼应。

「气蒸云梦泽，波撼岳阳城。」

文士们大声叫好。苏文通心头一动，已知此人必是孟浩然。遂上前行礼，道：「此诗境界开阔，胸中自有丘壑。敢问，可是襄阳孟先生？」

孟浩然抬头，见来人不似寻常士子，举止端庄而眼神澄澈，便含笑还礼。

「正是孟浩然。敢问先生尊名？」

「在下苏文通。」

孟浩然眉梢一动，似觉此名耳熟，却一时想不起来，只觉此人不同凡响。

二人同乘江舟，泛游于襄阳城外。江面辽阔，风来衣襟猎猎。孟浩然倚栏远望，眼中有一抹未能散去的失落。

「文通先生，世人多笑我年过不惑，仕途无成，只能寄情山水。可你瞧这江流浩浩，草木欣欣，若一味争逐功名，反倒压抑了天地胸怀。」

苏文通凝视着他，缓缓道：

「丘壑之心，本不应受拘于章台。然若天地兴衰，百姓沉沦，诗酒又能济谁？王维尚能在山水与朝堂之间求一平衡，你却甘于屏弃，不觉可惜么？」

孟浩然一愣，眼底闪过挣扎。

「先生此言，正中我怀。非不思报国，只是天不假我以时。昔日入京，欲求一展抱负，然命运戏我，竟落榜于科举。自此心灰，乃寄身江山……」

言至此，声音低沉下去，像被江风吹散。

苏文通笑而不语，只从怀中取出一方素纸，题下一联：

「山水本无心，诗人自有志。」

他将纸递予孟浩然，道：「先生之才，当不为一时所弃。或许仕途短阻，但你之诗，将成后世丘壑之宗，千古文心皆当仰之。」

孟浩然接过，手指微颤，半晌，忽然大笑。

「先生之言，解我胸中郁结。若果真如此，纵使不登青云，能留名江山，亦足矣！」

江水奔流，似在为他这一笑击节。

夜幕渐合，江舟泊岸。孟浩然执意邀苏文通入襄阳城中，于月下对饮。

二人一诗一和，往来酬唱，声声传入夜风，惊起江边宿鸟。

这一夜，襄阳城中，诗酒清欢，流传至后世无数人心间。

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，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。

相邻推荐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