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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贰伍——诗林文道（第1页）

殿议既毕，夜色渐深。苏文通与狄仁杰、上官婉儿一同自宫门而出，天边斜月如钩，城楼静穆。

狄仁杰步履沉稳，低声道：「今日一席，或可改动天下之风。然仁杰仍忧，科举虽破门第，却未必能破人心之私。若得官者不思为民，反以权位自肥，则天下仍将陷于泥泞。」

苏文通笑而应道：「公忧心甚是。朝堂如潮，起落难测。士人虽能凭才入仕，然能否不忘初心，却要看他自身。这不是制度能尽保的。」

上官婉儿静静听着，忽然插言：「先生方才殿中所言，婉儿铭心。婉儿常以诗赋事功自矜，却忘了文之道在于济世。若能笔墨化为春雨，润泽万民，方可称为真才。」

苏文通微微一笑，抬首望月，道：「婉儿，你的才情若能与苍生同心，自会比金石更长久。文，不只是华章，也是苍生之记忆。」

三人于宫门前对语，彼此心境皆有所动。

不久，狄仁杰须入值，婉儿亦被召回内廷。苏文通立于街巷口，静听夜市喧嚣，心中忽有感触。

「朝堂高远，然世间烟火亦不可弃。」他低声自语。

自此，他渐少入朝，往往隐于尘世之间。或行于市井，与小贩闲谈；或坐于村舍，与农夫共食。观其忧乐，知其艰难，苏文通觉这些声音比宫中金銮殿更真切。

他心中明白：若欲理解盛世，不可只看庙堂，亦需俯视人间。

一日，他行至伊水岸边，见数名年轻士子席地而坐，正相互吟诗。诗句稚嫩，却洋溢着胸怀天下之志。

其中一人见苏文通立于柳荫下，拱手道：「先生莫笑拙作，我辈虽未入仕，却也愿以诗书立身。」

苏文通微笑而应：「诗非徒为华章，若能映照百姓悲欢，方可称作真文。」

士子们听罢皆惊，细问其名。苏文通不言来历，只自号「游文客」。

自此，凡经郡邑，他常与士子往来，或夜谈诗理，或议世事。其言如清泉，常令初学之人顿开心目。

洛阳、长安，乃至江南一带，渐有文人传诵此位「游文客」之语，虽不知其出身，却皆以为胸怀丘壑，气度非常。

苏文通行走尘世，与文人相识，与百姓同居。于是，一条与庙堂之外的道路，悄然展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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