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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拾——玄武前夕（第1页）

六月的长安，天气燥热得异常。宫城北面的玄武门前，时常有羽林军演练，但气氛与往昔不同，暗暗透着杀伐的紧张。

苏文通自知大势将临，他常在夜里辗转难眠，翻阅手边经史，心中浮现的却不是典籍，而是一张张面孔——百姓的笑语、士兵的饮酒、文人高谈阔论。

「若此战不成，大唐必陷纷乱，天下恐不得安宁。」

他暗自喃喃，心头沉重。

这一日，李世民在天策府召集心腹。房玄龄、杜如晦、长孙无忌、尉迟敬德、程知节皆列座。苏文通也在其间，静静听着众人讨论。

李世民神情严峻，开口道：「建成与元吉欲先手诛我，今若不应，必死无疑。然动手之日，须快如雷霆，不容犹豫。」

尉迟敬德重重拍案：「殿下只管一声令下，敬德提刀便斩了那二人！」

杜如晦却皱眉：「此举若稍有差池，便是谋逆之名，如何令天下臣服？」

众人议论不休，目光不时落在苏文通身上。

李世民沈声道：「文通，你如何看？」

苏文通缓缓抬头，语气平静：「殿下，胜败不仅在玄武门，更在其后。此战若成，殿下须立即掌握朝堂，安抚百官，封赏将士，使天下不疑。否则……纵斩建成元吉，亦会祸患无穷。」

李世民凝视他片刻，目光渐冷却坚定：「我明白了。」

会议散后，苏文通独自走出天策府，月色如水。忽然，一个身影从暗巷中走来——正是李白的父亲李客，素有文名。

「苏兄，」李客低声笑道，「你随天策府甚紧，此番风云，怕是要动乾坤了吧？」

苏文通看了他一眼，只道：「文人观史，常能知势。今夜之月，是否也让君觉风云欲变？」

李客愣了愣，旋即叹息：「世道如此，愿你能保一份清明。」

不久之后，苏文通又与魏征有过一面。彼时魏征尚效力于太子，但他心怀天下。两人对酌之间，魏征忽然笑道：「先生之才，若为世民用，则兴唐之功可期；若助建成，亦未必无所作为。可先生偏偏选了前者，何故？」

苏文通沉默良久，方道：「因世民眼中有百姓，建成眼中唯自身。」

魏征怔住，旋即仰天大笑，举杯而尽：「好！若真如此，魏某亦无怨。」

这一夜之后，苏文通心知——即便魏征在玄武门之前仍是太子旧部，但终有一日，他会为李世民尽忠。

宫城深处，诏命与暗令交织，刀剑已在暗夜出鞘。

而苏文通站在玄武门外，仰望那高耸的城楼，心中忽然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。

历史的潮流，他无法阻止。能做的，唯有在血雨将至时，让这场风暴少些无谓的牺牲。

——风，已起于玄武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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