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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捌——沙场谋士（第1页）

自江州北返，天策军一路行军至长安，李世民并未给苏文通太多休息的时间。甫入城门，便被召入尚书省议事——南北数路战报交织，隋末余乱虽平，四方仍有不服之地。

未及数日，西北突厥小股部落南下劫掠边境，朝廷震动。高祖李渊命李世民率军北伐。

军行数月，马蹄声、号角声与寒风交织成战场的前奏。大军抵达灵武时，侦骑报称敌军在河曲筑垒，粮草充足。诸将请战，欲速攻破之，立功而还。

李世民却看向苏文通：「你怎么看？」

苏文通凝视地图，忽道：「此地冬寒，若强攻，必损我兵力。何不诱其弃垒？」

李世民眉挑：「如何诱之？」

苏文通展颜一笑，吟道：「草枯鹰眼疾，雪尽马蹄轻（出自王维《观猎》）。」

语音清朗，似有一缕无形之力，随诗句向外扩散。那夜，大风骤起，敌营中马匹惊乱，守军误以为大军突袭，仓皇弃垒而退。翌日，天策军兵不血刃夺下河曲。

尉迟敬德在军中拍着苏文通的肩，笑骂道：「你这书生，若早十年入军，我等怕是都得让位！」

李世民却未笑，他暗暗记下——这并非寻常之才，而是某种更深的力量。

之后数年，李世民南征北讨，苏文通随军往返，从巴蜀到并州，从江南水乡到河西走廊。每一场战事中，他或策划奇计，或抚慰军心，甚至在粮草断绝时，能以几句诗文令士气重振。

在并州，他助李世民招抚流民，使民心归附；在河西，他以一计化解羌胡联兵之危。

战事之间，文通并非只见血与火——每一次行军，他都亲眼见到百姓在战火间流离，亲耳听过孩子在废墟上啼哭。那些影像深深烙在他的心底，化为一种不言而喻的使命。

然而，他也看到了朝堂暗涌。李世民与太子李建成之间的隔阂，并非流言，而是战功与权力的必然冲突。每一次凯旋归朝，李建成的笑容都愈加生硬，而李元吉的视线，则带着难掩的敌意。

一日，战后归来的筵席上，李世民在席间举杯，对苏文通低声道：「若有一日，我与他们不能同立，你会如何选？」

苏文通没有立刻回答，只微微举杯，将酒中倒影看了片刻，淡淡道：「臣不知未来之局，但知当下之道。」

李世民一愣，随即笑了笑，像是对这含糊的答案颇为满意。

然而，苏文通心中明白——这场兄弟之争，早已无可避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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